[喻王]长空. [4]
（受到某个姑娘提醒所以改一下）微·警匪架空，可能长，灵感和很多源自无间道，进来请揣好三观。
这章没什么感情戏。作者A表示最不会写剧情了简直是个渣渣请原谅。
真的很雷。作者A继续表示自己真的是爱策哥轩哥爱着大家的T_T。
以及继续喻王之外的cp请自由心证……
特别bug。特别雷。特别OOC。不适请一定及时离开。
特别感谢一直陪我玩一直支持这个天雷而不掐死我一直点小红心的几个GN……你们实在是太甜了我怎么感激你们呢你们不妨来说一下我一定努力去做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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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By 作者A
和韩文清一脸阴沉的低气压表情相比，张新杰的冷静看起来单薄却不失凌厉。大约从两年前起，O记A组A1小组组长就已经由总督察张新杰接替，而警司韩文清则升为了O记A组有组织罪案组组长，然而两个人搭档的习惯却还是没有改变，一如张新杰在对方办公室外的时候，依旧是万年如一日地，规矩而清晰地叩三下门，静伫片刻，得到里面一声低沉而稳重的回应。
“新杰，进来吧。”
“韩队。”
这一声韩队源远流长，从张新杰刚入警署，同韩文清属一个行动小队的时候就沿袭了下来。张新杰素来一丝不苟，这声其实不太符合规矩的称呼却是含带着两人的交情，平白地就在清冷的声线里多出来了几分人情味。他一如既往地站在韩文清桌前，并不着急开口，而是等着对方开启一段严肃而并不愉悦的对话。
“云南那边警方破获一个大型非法枪支弹药窝点，据他们查那批货和香港有关系。”
张新杰似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看起来并不惊讶：“又是虚空吗？……不，大型……走到云南了的话，虚空自己应该没这个本事。”
韩文清点头：“两种可能：第一，虚空拉到了有可靠的散货途径的合作者；第二，香港地界上还有一股势力在玩火。”
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张新杰想了一下：“……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
“我同意。”
“而且，我这边还有一个消息，”张新杰推了推眼镜，摊开了带来的一份资料在桌子上，“这是林敬言之前整理出来的蓝雨近期的生意活动状况。他们……做了很大的改变。”
韩文清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没错，我们的内线昨天也给了我同样意思的消息。黄少天提出要所有生意合法化，然后单独去见了李轩吴羽策。”
“摒弃了所有之前不那么正当的途径和行为，他们看起来真是要正经地做合法生意了。”
“……来不及。资金短缺，虚空虎视眈眈，这种时候转型钱根本不够用，除非……”韩文清的目光从资料上抬了起来，严肃地盯著了自己的搭档。
“……除非，他们就是虚空的合作者。”张新杰直直地接上对方的话。
“但是那边也说，黄少天之后的动作里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而且黄少天自己也对内表示，蓝雨这边与虚空那边毫无瓜葛。”韩文清站了起来，在桌子后面的空间里来回地走了几步。试图转型的蓝雨合法产业资金缺口明显，黄少天却选择依然保持着这个步调慢慢调整，尝试将所有合法生意带入正轨，显而易见地，一定有其他途径的资金在流动。这种行为蓝雨前所未有——也一直是魏琛所拒绝的——而一旦蓝雨真的与非法生意有所关联，临近的大陆地区甚至整个东亚地区，都将由于成为他们的目标集散地而动荡起来。
黄少天在说谎？还是另有隐情？
如果是说谎，那么他为什么要对着所有的内部亲信成员说这种谎？是想要一己承担，还是……警方的卧底已经被怀疑？
抬头再次望过来的时候，韩文清依旧眉头紧锁：“新杰，我要蓝雨所有主要成员的行踪。如果他们真的有人在做这种事，总会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
后者对着自己的队长标准地一个立正：“是，韩队。”
王杰希是最早一个发现蓝雨的众多产业同时转型的。
作为这种并不能算是黑社会的本土势力，蓝雨一直以来也只能算是比较守规矩——不沾染非法生意固然是底线，但是那些表面上合法范畴内的一些小动作，警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坦率地说王杰希也明白，要是真的走起正统的产业运转来，蓝雨的操作和规模都还差得远，也因此，为了维持基本的运作平衡，对方也需要那些不太能登得上台面也不太地道的作为。
只要动作不大，无关痛痒，王杰希也懒得多管。说到底都是为了一个平衡，各个方面，各个势力，换得整体上香港地区一个微妙的稳定。
然而这个平衡同时也决定了，魏琛的死绝对不会毫无波澜。
王杰希一直在留意着对方的消息。他知道警署在蓝雨内部安插了线人，据说还身居高位，这事本不需要他担心，但是——或许是出于一种警员的责任感——他到底还是莫名其妙地先了冯宪君的约见一步，发现了蓝雨整顿所有生意的这一颇有点诡异的行动。
其实只要稍微关注一些，黄少天的行为就足够显而易见：蓝雨的所有产业都在重新整编和规范化，遵循着严格的流程申请和获取合法资格证，而之前双方都心照不宣的那些显得暧昧模糊的环节，到如今却主动昭然起来，光明正大地坦荡着。在王杰希看来，与其说黄少天像是决定要做个好人，不如说他在尝试着改变蓝雨原有的社会模式——用一种更有诚意的方式，合乎规范地努力去立足于资本社会中。
与其被别人杀死，不如自己忍痛进化吗？王杰希思索着，莫名地觉得有点不安。这不是个好时机，而且，从他之前的观察来看，蓝雨甚至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各个产业运转都不够成熟，需要大量资金投入，而蓝雨又放弃了原本模糊不清的那些可以获利的环节，资金的漏洞怎么补？
私下里查了一下蓝雨近期的产业活动，王杰希更确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和疑问。
没有钱。资金是蓝雨一直以来的短板，即使是想要转型，他们也该苦于资金问题。从理智上来说，这种时候就算想转型，与其让所有的产业一起标准化，还不如放弃其中一部分，将有限的资产和关注投入到少数一两个方面上，比如地产或者娱乐场所。但是黄少天显然并没有这个打算的意思，或许是为了蓝雨产业内的人们的保持稳定的固有生活和归属感，或许是为了留守住魏琛创立起来的所有蓝雨的所有品，又或许——他有信心自己能够弄得到足够的钱，能够玩得起来。
想到这里，王杰希些微地蹙起了眉，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想和黄少天聊聊天，但是在那之前，他需要先去见冯宪君。
进入处长办公室的时候王杰希客气地站了个标准的军姿，让冯宪君忍不住笑了一下：“来的挺快啊，我还以为至少得明天才能见到你。”
王杰希也笑了：“怎么说也是上级召见，当然得尽快响应。”
冯宪君一边端着杯子从电脑前站起来，一边对王杰希指了指沙发：“坐吧，喝水自己拿纸杯来接啊，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后者依照指挥走过去坐下，注视着冯宪君接了水，原地喝了一口，慢慢地走回到电脑前的软椅上，然后目光才转过来和自己对接：“……杰希，你最近看出来点什么了？”
“蓝雨的所有产业都在转型。”王杰希言简意赅。他有理由相信冯宪君这话问得没什么诚意，有点拿着结果问人有没有发现的考验感，但是也并不恶意。此番召他过来谈话，必定是冯宪君这边有了点消息，而蓝雨这种明显的变化，王杰希不至于觉得自己是唯一一个注意到的。
冯处长点了头，表情里写着“既然你也知道了我也就不多啰嗦了”的满意情绪：“你私下里也查过他们的动作了吧？”
“是，很干净。至少以黄少天为首的那几个核心，都很干净。”
冯宪君朝着王杰希推了一份纸质的资料：“这是林敬言和张新杰之前查过的蓝雨产业与主要人员的动态汇总，确实很干净，看起来没什么疑点。我知道你自己也查过了，但是需要的话，这份东西你也可以拿去看。”然后他点了两下鼠标，调出来另一份文件在屏幕上，目光并没有看向王杰希，表情里却多了几分严肃的味道：“嗯，我这里还有点别的消息给你。大陆那边云南警方最近查到大批军火交易的动作，据说和香港有关，所以他们联系了我。”
王杰希眉间一跳：“……云南？……张新杰去查的东西，是韩文清安排的吧。”
他一瞬间将蓝雨的转型与虚空的蠢蠢欲动联系了起来：这么快虚空能够完成向大陆走私的动作，同时蓝雨可以有足够的钱填补自己转型造成的资金漏洞，只有一种最快捷的可能性——蓝雨与虚空合作了。而得到蓝雨转型和云南走私案的消息，韩文清也绝对能够迅速将两者联系起来做出推断，安排张新杰去调查蓝雨人员的行动这个决策，也绝非偶然的飞来一笔。
“是，我想你和文清的推测是一样的，所以你也做了同样的事。”
这下王杰希有点明白冯宪君的意思了。处长本人无疑也相信蓝雨无疑和虚空合作了，而被韩文清查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是，若是一旦证实了蓝雨确实参与了这种大规模的非法走私，以韩文清的风格，无疑是要对蓝雨直接进行彻底的清扫打击。
——但是，蓝雨不是那么随意就可以去动的存在。
蓝雨这么多年造就的本土性充分体现在它的影响力网一样洒向各个领域和人员的脉络关系，进而也意味着，细微的动荡可能会连带着影响无数意想不到的人和背后的力量。拿蓝雨的地产来说，它不仅面向普通民众，同时也有无数层次不一的官员政客商业大佬与之相互关系，若是轻易从外界破开这种现有的状态引起蓝雨的动荡，或许将惊动不知道什么领域的力量，从政治局势和商业影响力上都可能产生难以预测的影响。同样的状况遍布在蓝雨的各个方面，在王杰希眼里，这也是黄少天直觉上选择保留所有产业的一个重要判断依据。
王杰希几乎要叹一口气。虚空不考虑其他因素想要直接推翻蓝雨也就罢了，韩文清身为警署的要员，这种直接又不留余地的强硬作风，实在是时常让人觉得些微头痛，也难怪冯宪君要单独指派王杰希做中间这个调和。
他略微地吐了一口气，表情里有了点明晰又无奈的凝重：“嗯，我明白了。”
刚刚进入小酒馆，王杰希就招呼店主：“王叔，还是来点甜酒啊，有温过的吗？”
四下一扫就看到黄少天依旧在常坐的角落里好端端地坐着。王叔的酒馆着实是小，来访的都是附近的那么几户居民，来回来去地连王杰希都觉得混了个脸熟，更不用提已经成为蓝雨最高位的黄少天。和酒馆里的人随便地点个头算打了招呼，王杰希穿过桌子凳子，就径直坐在了黄少天面前。
“这么多啤酒？你可别把小卢带坏了。”
黄少天看起来毫无所谓。他的表情依旧鲜明亮眼，动作里依旧带着比实际年龄显得更年轻的活跃感和流畅性，只是整个人从气场上显得犀利了一些。他毫不见外地拿过王杰希的甜酒给自己倒了一点，然后对着对方举了举，一边一如既往地反驳得很带劲：“小卢哪轮得到我带坏啦要带坏阿轩他们早就分分钟教坏他了，我这么正统规矩又习惯良好的老大你还能找出第二个吗我觉得自己比魏老大有节操多了……”
“哦？”王杰希忍不住笑，“老魏要知道你这样说他，得跳出来揍你。”
“开什么玩笑啊魏老大可一直为他的猥琐没下限而骄傲的哦从来都是嫌弃我们太不懂得随机应变抓住时机攻陷对方，不过我觉得他一直对我的判断力和行动力挺满意的啦虽然还是觉得我没学会他最引以为豪的没节操……”
“……呵，”轻笑一声的王杰希低头喝了一口透着暖意的甜酒，再抬头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就带了点深意，“……是啊，蓝雨的产业最近的动向，是挺有节操的。”
黄少天飞快地甩过来一个凉飕飕的眼神：“……嗯？……王警司察觉得挺快嘛。”
他的唇角勾起来了一个略显凉薄的笑意，原本还带点无解的懒散与亲昵的气场瞬间转换风格，带上了锐利的危险气息，看向王杰希的目光里又带出了点凛然的玩味和挑衅来：“……那还不好么？蓝雨光明正大，优秀警司亲自来嘉奖？”
王杰希目光略冷地回视对方：“……黄少天，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诚心诚意地给个建议，你们最好收敛点。”
“哦？”年轻的蓝雨一把手脸上露出来了一点明显的讥讽，“这话说得有意思吗？你能抓到把柄吗？”
顺手甩了一袋灰黑色的东西在桌上，王杰希的表情也跟着冷厉了起来：“把柄？随时可以有。”
哼笑一声的黄少天扫了一眼那大小不一的块粒，用一种近乎倨傲的神情义正辞严地昂起了头：“王杰希你少来，栽赃陷害也要有理有据，这东西和我们这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想必我的人你也是上下查过一遍的，是不是干净清白你自己清楚。”
王杰希笑了笑：“我确实清楚，想必你也很清楚，”他仰头喝掉了最后一点甜酒，转而去拿一瓶开启的生力，“动作太嚣张，条子迟早盯上。”
黄少天盯着他，眼神里带了点好笑，又有点发现有机可乘时候特有的闪亮与机敏：“条子？你不就是条子吗？……这样说起来王警司，你倒是可以帮我们一个忙，”他也一口干掉了最后一点甜酒，把酒盏倒扣在桌面上，然后向着王杰咧了咧嘴，略微倾了倾身子，“我们可是迟早会等到合适的机会端掉虚空的，到时候……你分散一下老韩的注意力呗？”
“……哦？”王杰希的声音里都带了一下毫不掩饰的笑意，不置可否，“坐不住了？”
“虚空怎么着都是头顶上悬着的威胁，不解决掉不放心，”黄少天迎着对方微笑，一边不动声色地推过去了一个纸包，“若是还需要点什么别的，也尽管开口。”
王杰希眯了眼睛，莫测地轻笑了一声。
说是部门合作的讨论会议，实际上除了冯宪君，其余总共只有三个人参加：韩文清，张新杰，王杰希。前两者是O记A组骨干成员，而最后一位则隶属保安部。两天前韩文清向冯宪君提交了对于云南军火走私案件的立案调查的申请，警署行动部也算是明确地把关注点放在了蓝雨和虚空身上。此番要两个部门合作，让王杰希来参与O记的行动计划安排，也必然是冯宪君的意思。王杰希心里也几分清楚，表面上一派正气和睦，私下里韩文清肯定也是皱过眉头的——他们两个的风格和套路一向不太一致，平时倒也没什么交集安得井水不犯河水，这要真面对面地讨论起问题来，难保不会意见相左。
王杰希端着杯茶，拉了椅子坐在正襟危坐的韩文清对面。他在喻文州那里待了这么一段日子，每每抱着咖啡都要被对方用平和理解但是不赞同的眼神望着，时间长了被带得也不那么爱咖啡，一闻到原本喜欢的味道就仿佛看到了对方好看的眉眼间一缕不恰的神色，有点讪讪地就不知不觉些微转了性。原本让王杰希改变是件挺难的事情，他一向固执、冷淡、主意很正、有点不能算高调但是也不太低调的傲气，无论是深思熟虑之后形成的看法还是多年养成的习惯，都难以被动摇和更改。王杰希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脾气，因此握着茶杯一个转念间，就忍不住觉得喻文州这个人，倒是真的有点意思。
他走神走得兀自，直到冯宪君进了会议室才收了心绪。房间里已有的三个人都不是擅长开玩笑暖场的性格，冯宪君大约也觉得难免沉闷，客套都懒得来就直接进入正题。其实行动部虽然雷厉风行动作可怕了点，倒是也不缺性格好擅人际的警员，A1组里就有诸如张佳乐那样活泼有趣或者诸如林敬言那样和暖有礼的风格，与张新杰的谨然不苟相映成趣。不过说到底，了解和习惯韩文清风格的毕竟不只张新杰一个，这一上来直奔主题的作风冯宪君和王杰希在某种程度上也甚是欣赏和赞许。
丝毫不出所料，韩文清将蓝雨的产业动态和云南枪支案件做了个汇总分析，加之蓝雨的运营数据显示出来的不明资金来源，做了个合乎情理的关于蓝雨在和虚空合作进行非法生意的推理，结论指明了要挖出对方的小动作的必要和决心，而整个过程中冯宪君的表情都看起来温和又赞许。出于合作的必要，韩文清在汇报完毕并且得到冯宪君的认可示意之后，公事公办地转向了王杰希：“王警司，你有什么意见和看法？”
放下了手上一直端着的茶杯，王杰希望向了韩文清：“……韩警司，你这是一上来就盯上大鱼了啊。”
韩文清略微皱眉：“目标这么大，既然迟早要下手，何必去赶晚场。”
“就我所知，蓝雨一直以来都和大家相安无事，是最近几个月才有了这个疑点。”
“既然有问题，就属于我们的责任，不在乎新犯还是惯犯。”
“大鱼不好抓。”
“既然该抓，总会找到漏洞。”
“倘若这大鱼背上驮着一个岛，你一抓这个岛就没了，你还要抓吗？”
韩文清的眼神更冷了：“……王警司，不妨有话直说。”
王杰希看着他，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既然都是鱼，比起蓝雨，我觉得虚空是个更好的目标。”
“为什么舍大取小？浪费时间和精力。”
“你要一锅端？”
“能端掉蓝雨，虚空就更好办。”
“蓝雨有不适合动手的理由。”
“那就给我理由。”
王杰希的神色似乎动了一动：“……与追求绝对的正义和真相相比，有时候适当迂回对保持稳定更重要。”
韩文清在对方的注视里略微地昂起了头，目光坚定清冷：“我是个警察，我的义务是打击犯罪维护治安，而不是浪费时间玩什么迂回。”
王杰希看着对方，神色复杂地，缓慢而莫名地，微微笑了笑。
叶修晃悠悠地走过几乎人迹罕至的仓库门口的时候，再次听到了里面熟悉的声音。
自从上次不小心路过仓库的时候听到黄少天在里面打电话，他就一直不动声色地关注着这个微妙的地点。黄少天经常无故失踪，那次被他听到在这里打电话，还有一次被他撞见在王叔的酒馆里和一个陌生男人喝酒，而其他的大多数时候他依旧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对方被称为妖刀也绝非没有理由，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飘忽又绝佳的机会主义者，锐利可靠，擅长把握时机和节奏，对敌人一击必杀——但是这些都没有办法解释黄少天大刀阔斧改革之后的资金漏洞是怎么填补上的。
黄少天说，钱的问题他有办法解决，而事实上确实之后每次他都变戏法一样地将一笔笔不知从何而来的资金投入到他们的产业运转中。郑轩曾经义正辞严地堵住他问黄少你到底是不是私下在和虚空做交易，得到对方依旧坚定的否认：不，我们这边，和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那这些钱是哪儿来的？叶修不止一次地暗自问自己。他追着黄少天的踪迹，却也从来不见他有足以完成一笔生意的大块时间消失不见，更别提没有丝毫和枪支或者大麻相关的货物进入他的视野里——事实上，除了之前那通听起来略微奇怪的电话，还有酒馆里叶修瞥见的那个男人，黄少天身上几乎没有疑点。
而现在，叶修终于又遇到了一次躲起来打电话的黄少天。
黄少天的声音很低，但是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显著的负面情绪，反而是带着难得一见的平和稳妥。和魏琛去世之前比，黄少天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虽然很难说这段时间以来黄少天的理智成熟与之前明显脱胎换骨，但是叶修偏偏就有那么点直觉和敏感，觉得对方表现出来的那些运筹帷幄与坚定不移，并没有那么简单。
——本质上他也没想偷听。叶修苦笑了一下，心里觉得这话也就安慰安慰自己。
“……”
“……是的，那边还挺顺利的，我按你说的，让阿轩把拍卖也适当地往回收了收……”
“……嗯，娱乐场所这一块也越做越像样子了，我觉得其实这个也还是很有指望的……”
“……他？不是吧队长，他是搞政治的，你收买不来威胁不了只能攻其不备，队长你自己小心别栽进去了……我看你俩关系挺好？……”
“……是呀我觉得你之前安排得靠谱，这样算的话大概再有个半年我们就可以做完房产这一块的上市，这样就会形成良性循环，你那边也可以收手了……”
“……哎，早知道你这么鞠躬尽瘁，魏老大不知道得有多感动……”
“……”
他一直怀疑的结论几乎呼之欲出：黄少天背后，蓝雨确实有一个影子一样的军师。
——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军师。叶修深吸一口气，应该就是这个人，在蓝雨光鲜正直的外表背后，做着一些和蓝雨看起来毫无瓜葛的事情，然后将资金源源不断地提供给这些缓慢地朝着合法化进发、最终可以成为蓝雨未来的支柱的产业。
叶修觉得几分寒意。在蓝雨这么久，他都不知道黄少天还能有这样的一位可以信任至此的搭档，不知道蓝雨还埋下了这么深远的一条线在外面。对方是什么人？他几乎可以确认对方不是任何他熟知的蓝雨内部的人，甚至他怀疑，就连郑轩他们也对这个人的存在毫无所知。是早就被蓝雨决定放出去养成的线，还是后来才被黄少天找上的什么人？黄少天确实在一己承担这个责任和事实——而对方，那个影子一样的关键人物，也同样是孤独的一个人吗？
或者说，对于黄少天来说，对于整个蓝雨来说，对方可信吗？
叶修想起来那个巷子深处的白衬衫的身影，又想起来酒馆里和黄少天喝酒的陌生男人——他们身上都带着微妙的和警署相关的气息——那么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吗？
黄少天叫他队长。叶修摸了支烟出来，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这是他所知道的唯一的信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