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王]长空. [0]
（受到某个姑娘提醒所以改一下）微·警匪架空，可能长，灵感和很多源自无间道，进来请揣好三观。
作者A表示我们是真的爱策哥轩哥。
作者B表示我们三观不正专注造雷。
序章
by 作者A
张新杰进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人一如既往地蹙着眉，正对着电脑不停地敲打键盘，并没有转头或者停下的意思。
一眼看到对方桌子上散落的和自己手里的那份一模一样的一沓打印纸，张新杰知道安文逸确实如他说的那样，将东西同时也给了韩文清一份，并且在自己来之前对方也已经看过了。他推了推眼镜，站在离桌子一定距离的文件柜旁边，等着O记A组A1小组组长做完自己手头的活。
韩文清的办公室张新杰来过无数次，熟悉得几乎懒得观察。他在等待的时间里微微垂了目光，又开始翻手里之前自己已经翻过无数遍的材料。刑事情报科高级督察安文逸的风格和张新杰多少较为相投，整理出来的东西脉络清晰赏心悦目，而此次的内容和中心都直指唯一的一个关键词：虚空。
和最初起由本土宗族势力逐渐转变发展起来的树大根深的蓝雨不同，新兴势力虚空甫一出现就显露出了一点微妙的不安分，虽然动作不大攻击性也不强，和蓝雨各据半边，乍看一派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模样，但是压不住蠢蠢欲动别有所图的气质，抓不到尾巴却也嗅得到味道。而另两边，蓝雨老大魏琛端正了一张人不犯我我名门望族势力犯不着主动出击非得去犯人的脸，警务处处长冯宪君则明确示意下面暂时按兵不动先观察着。这样一来，表面的静水无澜就显得微妙绝伦，似乎轻微一碰就可能风起云涌。
“虚空大佬是本地人，搭班的那个原来就有在菲律宾倒卖军火的案底，没理由换个地方就可能收手不干。”闻言抬头，张新杰才发觉韩文清已经推了键盘，同样拿着材料在翻看。朝着对方走近了几步，张新杰站在了韩文清的桌子前：“动作够小所以没必要管，上头的意思我也明白。”
韩文清看着他：“你想说虚空的这个风格会挑战蓝雨一直以来的底线。”
“……游资，非法生意，眼见着对家在用更快捷的方式捞钱和发展壮大，在现在这种时候……底线难免遭到质疑。更何况，”张新杰的神色些微地变了一变，“……我觉得，往后没那么简单。”
“虚空也想要发展。”
“是，无论是空间，还是途径。何况他们手段不同，虚空的发展更有优势，不像蓝雨那样带着一片区域的责任。我想，虚空既然有自信选择这种方式在此落地生根，总不会没有后手。”
“合作或者吃掉。”
“嗯，虚空不会坐等蓝雨做了决定开始和他们抢生意，在迟早会有大动作。这平衡维持不了多久。”
“那时候我们不会放任不管。”
张新杰看起来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此时讲出来的这句话才是他此次前来的根本目的：“我想，我们需要更主动地掌握那边的动向。”
韩文清的表情里同样没有任何意外，他似乎也在为这句和自己的期待完全相符的默契的话而顺理成章地表达认同：“……进虚空？”
他的副手依旧保持着如前的那种深思熟虑之后的坚定果决：“我希望，进蓝雨。一箭双雕。”
那一瞬间张新杰觉得韩文清一向严肃的脸上仿佛带了一点意味不明的微笑痕迹，赞许，欣赏，默契，信赖，或者是纯粹地觉得是个好主意，转瞬即逝。
以作风硬派著称的男人雷厉风行得足以让所有人折服，只见他略一点头：“没问题，在你进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合适的人选。”
踏上新界蓝雨的范围领地，王杰希仿佛松了口气，他抬头扫了一眼毒辣辣的太阳，有点认命地扶了扶墨镜，觉得嗓子冒烟得厉害，一念之下想着下次该把对方约去自己的地盘，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好笑。杂七杂八的念头下他依旧几乎没什么迟疑地继续在不太整齐的房屋夹缝里和并不宽敞笔直的道路上七拐八拐，最终倒是有几分堂堂正正意味地跨进了一家毫不起眼的乡土气息颇重的小酒馆，整套动作熟门熟路得一气呵成。
“哎哎，这边这边这边啦！”王杰希刚进去就听到熟悉的一声招呼，顺着声音转头过去，就看到黄少天在角落一张矮矮的小桌子前，上面三瓶冰镇啤酒已经开好，挂着湿淋淋的水珠，还带着点寒气，其中一瓶已经被黄少天自己喝下去了一半，颜色都比另两个浅一些。黄少天依旧一副少年身板，略微偏瘦也偏矮，像是还没长开，和王杰希北方爷们挺阔的骨架比起来就显得有些不够看。王杰希走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又对着店主喊了起来：“王叔你那个独家酿制的甜酒就拿来点呗给我朋友尝个鲜呀你俩还本家呢回头给你免费做宣传，钱我绝对照付啊我这次带钱啦绝对靠谱的实在不行你找我魏老大去嘛！”
王杰希也没什么顾忌地坐下来，顺手抓过一个酒瓶急着解渴，听到对方说本家两个字忍不住手里一抖，然后就看到黄少天直接推过来了一个小包：“魏老大让我带给你的，你要给他的东西拿来给我呗。”
王杰希挑眉，几口冰啤喝下去仿佛突如其来一下从内里凉了个透彻，愣是生出一个酥麻全身的寒意来。他也不带犹豫地直接甩过去一摞带着密密麻麻印刷字体的纸，然后才去拿那个包，放在手里掂了掂，连打开都没有打开就直接收下，一边还不忘吐个槽：“……老魏就让你来见我？他还真是够放心的。”
“靠，来见我你有什么不满意？我告诉你魏老大都让你单独见我了这是你难得一遇的莫大荣幸啊凭着未来我们将会有的那么多年交情以后我接管蓝雨的时候肯定罩着你啊，怎么样还不和我喝到诉衷肠？”黄少天一边翻着刚刚拿到手的资料一边半分不受妨碍地说着话，王杰希原本一路走来就热得难受，被冷饮一激还没回过神，这下更是听得头痛，不由得分神，觉得魏琛你何苦要找我给你这些虚空的背景资料，直接放黄少天出去嘴炮轰死对方说不定效率更高胜算更大。
“没没没，我是说他信任我，挺好，感动。”王杰希在黄少天的一个短暂的停顿气息里迅速抓住机会接话打断，同时从善如流地对着对方举了举酒瓶，为黄少天几分张牙舞爪过分活跃的气场勾了勾唇角，“……不过我怎么觉得是你自己想来和我喝酒啊，缠着老魏让他松口的吧？”
“……切，反正你们保安科也闲。”黄少天倒是没反驳什么，住了口表情多少有点怏怏，说不上来是因为被戳穿还是什么别的心思。王杰希想了想，忍住了没开口问，黄少天自己倒是被老板恰到好处送来的甜酒吸引了注意：“哇谢啦王叔！来来来你尝尝这个味道绝对一级棒，魏老大和队长……啊还有我都很喜欢哎那绝对就是毋庸置疑的棒了你回去都可以和人炫耀蓝雨这一片有个好酒馆你还和他们最有活力最有能力的核心成员一起喝酒畅谈啊多么成功……”
“……然后我就会被韩文清盯上。”王杰希慢悠悠地打断他，然后同样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被对方夸上天去的农家自酿甜酒，“……嗯，确实不错。”他倒是没有忽视掉黄少天说着“魏老大和队长”之后的一点迟疑，大概是对方想起来些深深浅浅的典故回忆颇有些走神，心下就有了点源自于揣摩的好笑：倒是没想到方世镜也是个能陪着黄少天玩的人。
不过也不奇怪。蓝雨上下一团和气，与其说是所谓的地方黑社会，倒更像是传统又有点古旧的乡土势力，算不上正派却也绝不狠戾，反倒时不时还能给人点温情脉脉的错觉。
——和虚空比起来，还真是天上地下，水火难容。
“……最近蓝雨日子不好过？”他看着黄少天，觉得对方拿着自己给的东西毫不避讳大喇喇地看，话题怎么也得应景地往虚空上拐一拐。农家自酿的甜酒带着点绵厚的醇劲儿，饶是王杰希这种不怎么喝酒的都觉得口味让人有点心生满足和眷恋，让他模糊地觉得若是天下太平，新界这边说不定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归处——美酒果然有点消磨斗志的意味。
黄少天的语气里有点兴趣缺缺又似乎有点心烦：“是的啦，越来越难搞，蓝雨的生意走得不顺，那边虚空又虎视眈眈好一阵以为我们不知道？……不过他们还真是能干啊，”他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纸面，略显乏味的语气和纸张又脆弱又焦躁的啪啪声混在一起，“果然是一群不怕死的。”
想到材料里提到的虚空应该掌握有大麻和枪支的货源途径，王杰希不由得笑了一下：“……你们还能撑啊？”
支着头还在翻看的对方显然有点心不在焉：“能啊，小看我们？让他们放马过来啊，你等着看看神一样的魏老大咯。”话说成这样但是他的眉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眼神里也敛去了之前没心没肺一般的随意，一抹严酷的犀利从眼底一荡而过，瞬间带上了一点蓝雨当家那位发狠时候的冷酷。
啧啧，果然是魏琛亲手带出来的。王杰希继续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心情，兀自把自己剩下的半瓶啤酒扫荡掉，初进屋时候的燥热已经消散了不少，让他有闲情逸致对黄少天敲了敲桌子：“我说，你就没准备点什么下酒小菜吗？只有酒？”
“……靠你烦不烦不能自己看着点？！算我请你算我请你算我请你！”
方世镜看完手里的一摞纸上的内容大约用了十五分钟，然后他抬头望向魏琛：“……这是那个保安科的家伙给的？”
蓝雨的老大咬着烟，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不给我们也猜得到，就是确认一下。虚空那边面上的公司弄成那样，如果没有热钱或者不干净的途径……也不至于有本事敢在这儿留下不走。”
方世镜“啪”地点开打火机，沿着角繎着了那几页纸，连着火苗一起丢到了水池里。魏琛盯着他的举动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那态势仿佛一口咬在虚空的精气神上，借着火苗一起眼见着把对方摧毁成灰烬。这一套闷不做声地发泄过后他像是稍微卸了劲儿，反倒先笑了起来：“……哎，我搞来得不容易，你烧得倒轻巧。”
“……我烧掉了多少钱？”
“……还行，不多。老夫有钱，可以忍受。”
方世镜笑了笑：“……你不给那孩子看看这个？”
魏琛一瞪眼睛：“烧都被你烧了，我上哪儿给他看去？……这种事情他知道的越少对他来说可能越方便，”说到这里他瞬间笑得有了点大叔调戏纯情少年的猥琐味道，“……不过我觉得吧，少天过不了几日就会找机会把这些都讲给他听了。”
方世镜了然地点点头：“那时候他是自己提的离开蓝雨去那边做内线？路铺得真早，估计早就有这个念头了……惊讶了吧？人家原本都该算是外乡人，你当年一起随手往回一捡，只顾着沉浸在把善举当救世的自恋里了吧，肯定是没想着以后说不定能借力的。”
水池里的火苗在呼吸一般地回闪了最后一下之后终于彻底熄灭，袅袅的一段烟随着上升消散开去，最终只留下一摊灰黑色的残骸，冷漠又湿润地趴在池底。
“老夫做好事不留名，得天回报如此……不过，他也真是，想得够远啊。”
+TBC+
